今天我要和長風結緍了,我在台灣最北的金山,他在最南的墾丁,沒想到我們會在玉山之巔遇上,交往兩年之後,終於要在墾丁完成這終身大事。這很好,我除了一個妹妹林小雨外再沒有其他親人,這裡離台北路途遙遠,同事朋友都懶得過來,我也省事。

 

婚宴在沙灘上以辦桌的形式舉行,還有舞台表演,長風家族的人很多,少說有十桌以上都是他的親戚。

 

「今晚我們的家人準備了表演節目在婚宴中助。」長風跟我說。

 

表演台上多了一個兵器架,上面擺滿了各樣兵器。一個約五歲的小孩子走到台上,他的爸爸拿著一塊和小孩差不多高的大理石板和一個八角銅錘上台,小孩子竟然表演胸口碎大石。

 

「砰!」銅錘打下,石板應聲斷成兩截,小孩安然無恙,他們沒有收拾石塊便回到台下 。

「我表弟,三歲便開始練鐵布衫。」長風說。

 

跟著一個約十歲的小女孩走到台上,她取下一對九節鞭,跟著表演了一個雙鞭的套路,只見她的雙鞭不斷發出響亮的聲音,那種聲音就像要把空氣劃破似的。套路表演完後,她把以雙鞭不斷揮擊兩塊斷開的石板上,沒多久地上只剩下一堆拳頭般大小的石塊。

「那是表妹的雷霆雙鞭。」

 

輪到一個五十多歲胖胖的男子上台, 他表演以掌力把石塊變成粗沙。

「二叔的金剛碎碑手已經有幾十年功力。」長風爸爸早已不在了,二叔是家族中最大的男人。

 

「你們把地方弄髒了怎麼行?」長風的媽媽上台,她從兵器架上取下三節棍。

 

婆婆開始舞動三節棍,竟舞出一股勁風,把碎石通通吹到沙灘上,直到視線消失為止。

 

「妳真有眼褔,媽不輕易施展這手狂風棍法的。」

「你的家人都會武功?」

「沒嚇到妳罷?我們張家本來是中原的武林世家,來到台灣後仍把武功繼續傳承下來。」

「武林世家?那你會不會武功?」

「現在就到我表演。」長風脫下禮服上台。他從兵器架取出一把單刀,我一看不由得呆了,那把刀的刀鋒閃耀著白色的光芒,刀身還刻有北斗七星圖案。

 

長風開始使出他的刀法,每招都是簡簡單單的,所有力量卻是凝而不發,最後一刀他長嘯一聲劈出,沙灘上竟被虛空刀氣劈出一條極深的坑紋 。

 

他打了七招,我不會看錯的。

「姊,妳臉色很難看, 姊夫真的是絕刀傳人?」不用小雨說,我也知道現在不會有好臉色。

「不會有錯,林家三百年來都在研究破解絕刀七式,我做夢也會見到這七招。」

「怎麼辦?」

「上台,奪劍。」我說著,同一時間我和小雨已經施展輕功走到台上的兵器架前,我一手拔出那把黃色劍柄的劍,她也拔出一對匕首,然後我們背對背互靠的站著,我知道這一刻開始,現場所有人都會成為我們兩姊妹的敵人。

 

我看一看劍身,上面刻了一個「玄」字,我不禁伸手撫摸那個玄字,一陣感動在我心頭,我終於找到了林家失去的天玄劍。

 

「小晴,原來妳們也會武功?」長風輕輕一笑,似乎還不知我要做甚麼,我得承認因為這迷人的笑容才愛上他,如今這笑容卻讓我心如刀割。

「絕刀七式,非掌門不傳,你就是絕刀傳人。」

「 是的。我本來怕嚇到妳,但現在反而是妳嚇著我了。」

「你確是嚇到我,沒想到最愛的人竟會是我家的大仇人。」此刻我真的悲痛莫名。

「大仇人? 姓林,難道妳是天劍傳人?」長風終於明白了。

「三百年前,絕刀張震山用詭計打敗我先祖天劍林一鋒,逼得他自殺。你們把天玄劍奪去便消聲匿跡,害得天劍門由盛轉衰,最終連門派都保不住,我們發過誓,有生一日一定要一雪前恥。」

「等等,三百年前的事不是這樣的,是林一鋒敗給張震山後羞憤自殺,我們本想把天玄劍還給天劍門,但天劍門的人卻不由分說便打起來,張震山不想多生事端才選擇避開天劍門的。」長風解釋著。

「我不相信。」我心痛地抖劍刺向長風,出招從沒如此順暢過,天道劍法和天玄劍果然配合無間。我不擔心其他人上台幫長風,小雨會替我照料他們的。

 

長風刀勢斜斜一架,把我的劍勢蕩開了,這一著我早已料到,絕刀以強大內力推動,讓簡單的刀招也變成無堅不摧。幾招下來,長風被我劃傷了,襯衫的腰部染了一些鮮血。只是我的婚紗下擺也被刀氣割了一片下來,幸好沒有受傷。

 

長風的親戚不論老少個個站起來,小雨也緊拿著匕首戒備,防止有人上台搞局。沒有武功的人紛紛走到老遠,就怕會傷到他們。

 

「天劍門的丫頭,妳以為憑兩個人就能挑起整個絕刀門嗎?」婆婆說著狠話,她叫我天劍門的丫頭,代表不當我是媳婦了。

「不能報仇的話,我寧願死在這裡。」我運起內力說話,相信在場每一個人都聽得到。

 

「小晴,三百年了,難道你不能放下這恩怨?」

「事情都是絕刀門搞出來的,現在卻要我罷戰?」我雖然愛著長風,但又怎能放下家族的仇恨?

「好,兩派的恩怨就由我們來消除罷,我和妳單對單的決鬥,不管勝負生死,以後大家都不能找對方的人麻煩,我以掌門身份保証,沒有人會動小雨一根頭髮。」他也是運內力說話,要每個人都聽到他的承諾。

「長風,你別亂來。」婆婆說。

「媽,我才是掌門,我說的話就是絕刀門的命令。」長風亮出一面古老的金牌,所有人絕刀門的人都半蹲下來,就連那五歲的表弟和婆婆也不例外。

「聽著,不管此戰結果如何我絕刀門絕不能向林家姊妹報復,如有違者門規伺候。」長風話畢,所有人才站起來。

「這樣妳放心了罷。」

我看著 小雨,萬一此戰我落敗,家裡就只剩下她一人,我也不想她為了這段仇恨活下去。「好,不管勝負,這段仇恨都一筆勾銷。」

「姊,不要答應,我不怕死 。」

「不,我們都死了,誰把天道劍法流傳下去?如果我死了,記得把天玄劍帶回家,好好把整套天道劍法練成。」

小雨眼睛閃出一點淚光,總算沒哭出來,天劍門的臉沒被丟了。

 

「來吧!小晴。」長風在叫陣。

我劍招一出,身影立時消失於劍光中。好一個長風,以不變應萬變的方法,刀氣一發,硬生生的把劍光打散。

 

我們不斷互攻,刀劍相碰,我的婚紗快從長裙變成短裙,長風的襯衫也佈滿了破洞。我一點傷都沒有,長風卻有不少皮外傷,不是我武功較高或是他讓著我。絕刀講究內力,只要被劈中一刀不死也得重傷,天劍講求變化,就是要人猜不到會攻那裡。只是長風每中一招,我的心都痛一下,我知道今晚不是我殺了最愛的人就是讓最愛的人殺了我。

 

打了好一陣子,我找到一個致命的破綻,一劍向前刺出,就在快要刺中他的頭部時,我停了下來,因為七星霸刀的刀鋒已經停在我的腳上。

 

「小晴,我們武功只在伯仲之間,誰也勝不了誰。現在我只要刀氣一發,妳的雙腿就會廢掉,這樣只怕妳就要一輩子留在我身邊。」長風溫柔地說,他竟在這關口還敢跟我打情罵俏。

「你也好不了多少,只要我的劍氣一發,你就會變成瞎子,只能一輩子跟著我。」我絕不讓他在口頭上佔上風,此時我們都不敢進招或撤招,陷入了膠著的狀態。

 

 

「誰在這裡械鬥?」三個警員進入了婚宴場地,帶頭的是這管區的陳警官,說話的人正是他。

「陳警官,這是武林的事,外人最好少理。」二叔上前說話,我和長風仍沒有撤手的打算。

「甚麼叫武林的事?有人報警投訴你們滋擾民居,再不停手我就要抓人了。」陳警官說。

「警察很了不起嗎?」二叔話剛說完,已施展鬼魅一樣的身法,把警員們的配槍拔走。

「沒鎗的話你們能在這裡逞強嗎?」二叔運內力把鎗管扭曲,陳警官身後的警員嚇得目瞪口呆。

 

「是嗎?」陳警官雙手合什隔空向前一推,一股巨大的氣勁從他雙掌放出,在他前面的人全都被這氣勁推出幾步,功力差一點的更跌倒在地上。

「如來神掌?」二叔驚訝地說。

「別以為只有你們會武功, 要接我的掌嗎?」

眾人搖頭,誰敢接武林至尊的如來神掌?

陳警官飛身上台,一下子便點了小雨、我和長風的穴道。

他開始罵道:「你們無不無聊? 武功高強又如何?都資訊時代了,還在談那古老的武林恩怨,難道你們因此就不愛對方了嗎?無論誰對誰錯都已經過去了,你們要的是好好生活。這對兵器我就充公下來,其他事我當作看不到,繼續你們的婚宴罷。」

陳警官把刀劍取走後便解開我們穴道,再飛身下台。他說得對,我不願意離開長風,此刻我們抱在一起 痛哭。

 

 

警員走後,大家把場地整理一下,我和長風換了另一套衣服繼續招呼客人,就像剛才甚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。陳警官說得對,幾百年了,為何讓那些恩怨干擾我們的愛情?

 

 

「大嫂,聽說陳警官好像欠下了一筆龐大的賭債啊!」二叔突然想起了這件事。

「糟了,天玄劍和七星霸刀都是古董,值不少錢呢。不行,我們要總動員把刀劍要回來。」婆婆說。

大夥紛紛到台上的兵器架取兵器。

「你們幾個坐在這裡幹嗎?還不趕快動身和大家一起追截那傢伙?」婆婆向我們三個後輩說。

看來不要管武林恩怨只是我的痴心妄想。

 

 撰文 光夏海

 

ps:

上文才是《婚宴》原來的樣子

原本故事發生在現代的台灣

是一篇KUSO加武打的題材

後來覺得太跨張才改成參賽版本的

昨天翻找檔案時發現了這一篇

想一想不如和大家分享

也歡迎大家賜教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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